2007年2月28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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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城里人一样……
民工朋友对“普惠城市”——杭州的新期待
本版撰稿:本报记者 汪嘉林

  一个和谐的城市,首先应该是个“普惠”的城市——让生活在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平等地享有权利、履行义务。
  2007年初,由中央电视台等全国多家媒体联合举办的“中国最受农民工欢迎的十大城市”评选结果在温州揭晓,杭州因“政府重视,为农民工提供切实服务多”而入选。
  一位“新杭州人”说,杭州之所以吸引她,是因为在这里她能“像城里人一样交保险”。是的,“像城里人一样……”,这是每个农民工心中的打工梦;能否实现这个梦想、有多少打工者能实现这个梦想,是衡量城市是否“普惠”最直接的标准。
  春节刚过,我们走进在杭州务工的农民工群体,听听他们对“普惠”杭州的感受和期望。

  在杭州感受“草根”平安的阳光
  口述:钱荣明
  身份:杭州双峰乳业有限公司送奶工
  在杭时间:近14年

  10多年前,我挑着行李只身从淳安来到杭州城里打工。从送水工到送奶工,我的工作几乎都是走街串巷的。套用现在时髦的说法,我看到的是最“草根”的平安。
  记得刚开始送纯净水时,一天,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,秋涛路上有户人家要求送水,我便骑上自行车出发了。这户人家住得比较偏僻,骑进一条黑漆漆的小巷时,我心里也慌慌的。突然前面不远处一名妇女尖叫着跌倒,另一个黑影拎着一只皮包一晃就不见了。是抢劫!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抢劫,我吓呆了,好一会儿才想起帮忙报警。那次以后,我有一段时间送水时心里不踏实,生怕自己也被抢。
  但是第二年,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就装上了路灯,又过了一段时间,小巷里有了治安巡逻队。这些变化,让我有了安全感,晚上送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。我想,这就在说明杭州的治安在一天天变好吧。
  1999年,我离开送水站,到杭州双峰乳业有限公司当了一名送奶工。2000年,我在杭州结了婚,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。这时的我已不完全属于我自己,还对家庭、对孩子负有责任。
  妻子常常对我说,送奶都在凌晨,这时候马路上人少,安全可得特别注意啊!我觉得,要是换作在一些治安不够好的城市,我可能不一定会再干送牛奶的行当了,但是在杭州,我觉得这是一份挺不错的职业。因为我相信,生活在杭州就是生活在平安中。
  现在,我的身份也有了些小小的变化。2005年,在《浙江法制报》的撮合下,我们送奶工光荣地成为了杭州江干公安分局的治安信息员。同事们都说,我们不但要把牛奶送好,更要为杭州的平安做一份贡献。
 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,我想祝天下的打工朋友都平平安安,因为平安对于我们来说,就是幸福的基础。
  记者手记:
  采访中,钱荣明不止一次地告诉我,杭州这个城市令他感到很有信心——自从来到杭州,每年、每月甚至是每天每时,他都能看到这个城市的变化;而每次变化,都能令他和家人备感安心。
  “我是家里的顶梁柱,万一我倒下了,家里就全完了。”正如钱荣明所说,平安就是他们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在杭州生活的基石。我想,这也是杭州受到外来务工人员青睐的基石。

  来杭州,就图不用为讨薪犯愁
  口述:王富根
  身份:希望尽快找到工作的农民工
  在杭时间:10天(年初一到杭州)

  我们3个都是江西人,同个村子的,“大哥”叫王财彪、“二哥”叫王金贵、我最小。凡是从我们村出去打工的,都说杭州是个好地方,山美、水美,人更美。所以,年三十晚上一吃完年夜饭,我们就上了来杭州的火车,想趁春节的空当在杭州找一份工作。
  以前,“大哥”和“二哥”在江苏打工,我在广东那边,都是靠手艺吃饭。他们俩的油漆做得特别好,而我的木工做得也不赖。干我们这行的,最怕遇到要拖欠工资的老板。
  去年,我在广东一家装潢公司干,公司挺大生意也很红火,我每天要跑三四户人家。可到11月份,老板突然召集我们开会,说是因为总公司还没有将款子拨下来,所以一部分工资要等到年后才能发。还要我们在后面的几个月里一如既往地努力工作,否则这部分工资就要酌情扣除。
  你说,工资怎么能等到年后再拿呀,家里还等着这笔钱过年呢!再说了,这些工资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,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报酬,公司又有什么理由扣除?工友们当然都不答应。所以,后来那几个月,我们几乎天天在劳动部门、公司和住处之间跑。虽然最后总算是讨回了工钱,但心里终归不舒服的,而且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。“大哥”和“二哥”在江苏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。
  过年时,外出打工的都回到了村里,大家聚在一起就交流自己打工的经历。很多老乡告诉我们,杭州是个好地方,很少发生拖欠工资这种事情,即使有,也能很快得到解决。他们说得我非常动心,虽说同样是干活儿,可工资有保障能让我们省心不少啊!
  我们从大年初一开始就等在杭州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门口了,希望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东家。不过,好多来招工的都是杭州市区以外的老板,我们还是希望能在市区找到一个工作。
  年初七开始,劳动力服务中心开门了,来招工的单位也越来越多,我们相信,一定能在杭州城里找到好工作。
  记者手记:
  采访中,我遇到了很多像王氏“三兄弟”这样慕名而来的外来务工人员。他们满怀希望地来到杭州,有的已经找到了工作,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;有的还在踌躇满志地寻觅着。
  2月24日,杭州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迎来了新年第一波农民工朋友。虽然日均5000人次的流量与往年相比略显清淡,但找工作的外来务工人员还是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。
  中心主任向明华告诉记者,与往年相比,现在来杭州的务工者大都有一技之长,人员层次明显提升,他们希望能在杭州找到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。但是向明华也给外来务工人员提了个建议:“随着一些大中型企业陆续迁出市区,要想在杭州市区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将越来越难。希望农民工朋友不要只盯着市区,周边一些区域也可以考虑。”他说,只要是杭州辖区内的区、县、市,保障劳动者权益的政策都是一样的,所以农民工朋友尽可放心。

  希望孩子能顺利地在杭州上学
  口述:黄梅仙
  身份:杭州四季青某服装厂技术骨干
  在杭时间:6年

  已经有好几个春节没有回老家了,一来路太远,来去花费很大,二来这儿的工作实在扔不下。今年之所以又没回去,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——下半年儿子就要上小学了,我想在杭州为他物色一个好点的学校。
  我和丈夫都是四川人,刚到杭州时,我什么都不会干,每天只能在家烧火做饭。可杭州的消费挺高的,光靠丈夫每月千把块钱的收入,很难维持夫妻俩的生活,我只得出去找工作。
  当时我并不抱什么希望,没想到杭州的企业老板真好,四季青一家服装厂很快聘用了我,老板还专门派资深工人对我进行培训。只两三个月的功夫,我已经能熟练操作缝纫机了,现在更是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,专门负责培训厂里的新工人。
  工作有了,收入稳定了,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。去年,我把儿子从老家接了出来,因为今年下半年他就该读小学一年级了,我想让他也能享受到杭州的优质教育资源。
  这阵子,我都在忙着给他挑学校。可我什么都不懂,倒是老乡们给我出了不少主意,有的建议我把孩子送到像明珠学校这样的民工子弟学校;也有的建议我多花些钱,把孩子送到普通公办小学去读,这样或许对孩子更有利。
  年初八,我去了明珠学校咨询孩子入学的情况,一个老师告诉我,完全可以放心地将孩子交给他们,他们的教学全是按照全国统一的教学大纲进行的,民工子弟能和城里孩子享受到同样的教育资源。但这位老师也告诉我,如果孩子要入学就要尽早报名,因为每年要求入学的孩子都超过了招生计划。
  过几天,等学校都开学后,我还想去跑跑那些普通公办学校,有可能要花些钱吧,但名额可能没这么紧张。虽然这部分钱对于我们家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负担,但我们走出大山来到城市,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过得更好吗?
  记者手记:
  现在,黄梅仙在服装厂打工,丈夫在外跑运输,每月共有4000多元收入,已使他们一家衣食无忧了。他们在杭州汽车东站附近租下了1套一室一厅的房子。平日里,夫妻俩住外屋,儿子住里屋,为的就是能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。她对儿子有很多期盼,希望儿子能考上浙江大学,成为一个有用的人。
  我在采访中了解到,为了解决民工子弟的就学问题,杭州先后开出了不少民工子弟学校,比如,明珠、天成、树人、育才等等。另一方面,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,不少普通公办学校也开始针对民工子弟进行招生。
  据杭州明珠教育集团校长汪爱华介绍,虽然每年要求入学的孩子总是超过招生计划,但根据杭州市政府的统一规划,只要手续齐全,外来务工人员是不用担心孩子的入学问题的。